夜夜

【喻史】双排禁止·明（1）

• 警告：中间有小虐，会甜回来。有张锐单恋史森明梗。
  

• 现背。下章完结。有喻文波视角前篇，有BUG就是作者消息看少了，勿杠。

• OOC，勿上升

• 原本说好写心机撩汉明，写到一半发现上篇被屏了，我怂了。只能改成现实向明。本篇和前篇会略微对不上，有几个伏笔无法回收，见谅。

• 本来想一发完，但写长了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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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PL，许多不同队的少年也有着不错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双排。独独有这么两个人，公认的关系好，双排的时候却屈指可数。

不算过去的话。

Jackeylove和Ming，喻文波和史森明。

不双排，甚至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Ming作为交际花和很多人排过，Jackeylove也从不缺双排伴侣，独独他们之间，不能双排。

若去问史森明为什么，他一定会嘻嘻哈哈地扯开话题，他会在不经意中把你带跑偏，然后和他嬉笑着闹到一起。

史森明不说谎，但他也不愿说。他不愿意承认喻文波不想和他双排。

别看史森明平时嘻嘻哈哈的，但他其实对他人的情绪变动格外的敏感，所以他总能极好地把我与人相处的尺度。而不记得从哪天开始，他意外发现喻文波并不喜欢和他双排。

说来奇怪，他并不觉得喻文波讨厌他，也不觉得喻文波和他双排的时候不开心。甚至相反，他觉得喻文波是喜欢他的，也是喜欢和他双排的。

但越来越多次，他想约喻文波双排，他却已经和别人在峡谷叱咤风云。

但越来越多次，他知道了喻文波主动找别人双排，却只和他有一些小学生般的对骂。

史森明没遇见过这样矛盾的人，明明喜欢和他双排，却又躲着和他双排，明明躲着和他双排，却又总是主动找他。

大概所有朋友之中，喻文波是史森明最读不懂的那个。但史森明之所以能好友满天下，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懂得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他从不会无止境地探听一个人内心的秘密，只在友人需要的时候给予陪伴，递上礼物。有时是一个拥抱，有时是一块奖牌，有时也只是一根便宜的冰淇淋。

唯独喻文波让史森明好奇无比，因为这份矛盾的表现是针对他史森明的。

也是因为这个吧，史森明总是喜欢找喻文波，找他聊天，找他吃饭，找他打闹，总想从喻文波的一言一行中看出点什么，但聊天聊出了巨轮，他还是没搞懂喻文波在想什么。

聊着聊着，把斗鱼主播喻文波聊成了世界冠军喻文波，他还是没懂喻文波在想什么。

或许是这个秘密藏得久了，史森明甚至都习惯了这份秘密。到最后甚至懒得去想这件事情。秘密习惯了，聊天拌嘴也成了习惯，如果有哪天不去问候一嘴喻文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2018年之后他们的交流比起之前算少了，毕竟两人都忙了，先前主要是史森明忙，现在喻文波也忙。两人聊天最多的地方从QQ换成了微信，甚至有时候韩服和比赛服的记录会比微信还长。

当然，没什么营养就是了。无意义的小学生骂战可以占聊天篇幅的一半，甚至以上。

18年应该是史森明印象最深的一年了吧，毕竟登过山巅也跌过谷底。

那年年底，史森明一个人的时候总爱发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能在想RNG的未来。可能在想网上的那些骂声。可能在想小狗的职业生涯。可能在想香锅君泽和贼贼态他们的状态。也可能在想一年以来的事情。也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发呆。

吵醒史森明的总归是微信的提示音，而十有八九呢，又是喻文波。频繁到如果不是喻文波，史森明反而会有些不习惯。

有时候干脆怼回去开始小学生般的骂战，有时候回了句“狗笔”想把手机扔了，那边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却完全不肯放过他。

史森明和喻文波聊着的时候，也总想到IG，想到18年的IG，和18年的RNG。想到他亲手把最佳新人奖颁给了喻文波。

这时候史森明就会想，自己是老了吗，怎么老爱回忆过去。细细想来，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是那个被所有人宠爱的弟弟了？

是他离开家决定去打职业的时候？是他和YM一度惜败的时候？是他加入RNG的时候？是琪琪加入的时候？算起来亲手递出那个奖杯也算是个仪式，史森明觉得那或许算他的成年礼。

到19年的时候，RNG经历了一轮大换血，香锅君泽和姿态慢慢退了，好歹浩轩小虎和小狗还在。上路新来的AJ也是老将了，倒是下路提了个陌生的替补AD上来，张锐，Wink。

去年带琪琪的时候史森明还觉得自己有些不熟练，所以知道要重新教一个小孩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别说，小孩还挺帅。

史森明有个秘密，他是个隐藏的颜控。什么田野，刘青松，严君泽，洪浩轩，哪个不是电竞圈一等一的颜值。当然，脸只是加分项不是必备项，嘻嘻。

只是若要说惊艳，那大概只有两个，一个是看喻文波第一眼，一个是看张锐第一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拉着张锐到处夸他有多帅，却没法开口承认喻文波帅。史森明当时想了一下，大概就想是喻文波太装杯了，一夸就飘了。

就是手里在存喻文波柴犬图的时候，又顺手存了一张帅照。嗯，只是顺手。

带张锐和带戴志春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琪琪这人是有点闷的，闷闷的却又有点固执，史森明有时候想把他捂热了，有时候又怕把他惯坏了，有几分矛盾。但张锐这人张扬且叛逆，明明加入了森明帮却一句帮主也没叫过，别的小选手叫他明哥，他也一句没叫过。就“史森明”“史森明”的叫，后来连姓都省了，干脆就“森明”“森明”的叫。

史森明倒是不在意，相比做队里的大哥，他倒是更习惯和人平辈相处。不过管还是要管的，尤其这小孩还喜欢抽烟，史森明见一次骂一次。

张锐平日里叛逆，对人野的很，但只要史森明一骂就虚了。还说史森明恐怖，搞得史森明听了还去照镜子，看自己恐不恐怖。

对着镜子板着脸，皱着眉，史森明居然真的觉得自己严肃起来有几分恐怖。

然后很快被恐怖的自己逗笑了，他笑起来就停不下来，还是那种咧着嘴的笑。傻里傻气的。很多人喜欢他这种傻笑，但他笑累了，只看着镜子里还保持着笑容的自己。

“真傻啊。”不明不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盯着镜子看了会，试着换种别的笑法。

什么笑不傻呢？史森明无意识地勾起单边唇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比怪异，傻还是傻的，傻气当中又透着一股装杯的气息。

他又笑了，这次一笑就停不下来，甚至惹来了路过的张锐。张锐不明白史森明在笑什么。

“你看我这样笑，像不像喻文波。”

张锐看着勾着单边嘴角又憋不住笑的史森明，干脆把他人揽了过来，在他头上锤了一下：“你不用学别人笑，你就平时那么笑就好了。”

“没，我没想学他，就是突然发现这样好像有点像。”史森明说。

“你怎么老想着喻文波？一点都不像。”张锐说。

“不像吗？我觉得挺像的，嘻嘻嘻。”史森明下意识忽视了张锐的前半句话。

19年的RNG过得不算顺遂，走了几个老将，再找不到像letme那样稳定适合队伍的上单，上单来来回回换过几个，连姿态都报备过，到底没打出什么太像样的成绩。

就连发展不错的森明帮，到年底一看，副帮主洪浩轩走了，新收的小飞机队长张锐也走了。

洪浩轩走的时候来找了史森明，史森明看得出他的小心翼翼，却没看出他的纠结。洪浩轩已经为了S赛冠军从台湾独自来到大陆，自然也会为了S赛冠军离开这个日渐衰败的王朝。所以史森明大可以拦住他的肩膀，抱住哭泣的洪浩轩，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他，说你到哪都是森明帮的人。

只是等洪浩轩走了，他一个人坐着，蓦然留下了泪来。他以前其实也哭过，在严君泽面前哭过，在小狗面前哭过，在洪浩轩面前也哭过。只是现在君泽和浩轩已经走了，小狗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其实洪浩轩走后没多久，张锐就站到了门口，他听见史森明在哭就没有进去。在门口等到他不哭了，才试探地敲了敲门。

再见到张锐的史森明已经是那个说话间眉眼都带着笑意的史森明，唯独微红的眼角昭示着方才的泪眼。两人的交流如常，史森明自以为掩饰得好，实际上是张锐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锐是看着洪浩轩离开的，自然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虽然没有公开说，但洪浩轩没续约的事情基本全队基本都知道了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又顿了顿，开口变成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冲动的话：“嫖老师想要我去他们新组的队，如果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

这话把史森明说得一愣，他看着一脸坚定的张锐，又想想他嘴里的嫖老师，想起了嫖老师当年安慰他的话。这话，他还在直播间里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只是一个宴席，下次我们还有另一个宴席。所以下次还是会散会的，都一样的。每次总到这种时候，不都一样的吗？”

“这话我听过，你以前直播时候说过。”

“嫖老师和我说的，我一直记着。”

其实张锐有些想问，当年直播的时候为什么在后面接了个Jackeylove，却又没敢问。

史森明学着当年嫖老师揽着自己的样子，史森明把张锐揽到怀里，轻轻拍了拍的背，有撸了撸他的头。不论是出于嫖老师对他的恩情，还是对张锐的未来，离开RNG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都说RNG最难的是上路，其实史森明觉得不是，RNG的上路是难，最难的是RNG的AD。强如小狗一样会被键盘侠肆意指点，至于小狗之后的接班人，则会彻底蒙上名为Uzi的阴影吧。

张锐就这样在他怀里呆了许久，忽地抬起头问史森明：“那你走吗？”

“我不走，我总要陪小狗打到退役的。”史森明说。

“你总是这样。”张锐说。

“总是哪样？”史森明问。

“劝别人都理智的要死，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像个傻子。”张锐说。

“那当年嫖老师把我这个傻子送到了RNG，今天帮主就把你这个傻子送去他的队伍报恩啦，嘻嘻嘻。”史森明说。

说话间，张锐轻轻挣开了的怀抱，一个人躺到了床上，史森明也跟着倒了下去。两人侧身面对面躺着，对视了不到两秒，便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随后也不面对面了，两人干脆平躺在床上，也不看对方，就这样躺着。

“史森明，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张锐突然问。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史森明回答。

“没，就问问，你看你们那批人。香锅，小狗，小虎，严君泽，这几个人都有对象。也就你和洪浩轩没有了，别说17年的时候洪浩轩还没来，你在一堆人里面不被晒的难受吗？”张锐又问。

“其实他们也很少晒我啦，而且我和奥咪咪紫琪他们关系也很好啊。恋爱的话，没有想过吧。嫖老师以前和我们说谈恋爱肯定会影响职业的，我也就没想着谈。当然打职业你也知道，不去可以接触的话也认识不到什么姑娘。”史森明答。

“什么认识不到，你也不看看自己私信里有多少表白的。队里还那么多女工作人员呢。”张锐不满道。

“就是没想过。而且那同队肯定不能谈恋爱了，同队谈恋爱太影响了吧。”史森明笑着回应。

“那不同队呢？”张锐问。

张锐说完这句话之后，史森明有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他本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见他不回答，张锐也不继续问，只是干脆坐了起来，拍了拍史森明便打算离开。走之前看向史森明，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

“你想走吗？”史森明反问。

张锐一愣，旋即笑了，带几分狡黠：“原本是不想的，但现在觉得离开RNG也不错。”

说完张锐风一般地走了，留下史森明一个人品着这段话。原本不想走，但现在觉得离开也不错。而先前的谈话里，自己提到了绝对不和同队的人恋爱。

史森明笑着傻，但人不算傻。自己当年还和高振宁装过情侣，男人和男人可以谈恋爱，他当然知道。他为这话反反复复苦恼着，不知是自己是否会错了意，辗转反侧之间还是打算找一个有恋爱经验的人咨询。他找了小狗。

简自豪知道他有恋爱烦恼之后还惊喜地说史森明长大了，暗自打听是哪个小姐姐让史森明心动了。史森明当然不能说是张锐，想着张锐这话也不能说，这同队不同队的，一说就暴露了。

最后吞吞吐吐半天问出个问题：“到底什么是喜欢啊？”

这倒是把简自豪问到了。他是谈过恋爱的，但要真说喜欢是什么他倒是一下子答不上来，想了想只说：“大概是在一起很开心，很想和对方在一起。对方不在的时候想她，什么都不干也想说几句话。会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不甘心别人和她一起。她在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你身边也会让你安心。”

简自豪说的时候想着奥咪咪，却一直观察着史森明的表情。见他一会皱眉，一会偷笑，一会抿嘴，一会低头，表情丰富的很，只想着小孩是不是真的栽了。

结果史森明一开口差点让简自豪栽了个跟头：“那我感觉我喜欢了很多人啊。RNG的每个人我都喜欢，你们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一起打比赛就很开心，没事会想到你们，会不想你们离开。其他不是队友的人我也喜欢，什么喻文波，刘青松，田野，高振宁，我都喜欢的。”

“不是，那不一样的，”简自豪有些抓狂地挠头，“特别的，一定有个人是特别的！当然，不是这帮男人。”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很特别啊。每个队友都是特别的。刘青松可以和我聊韩国明星，田野算是我半个偶像，高振宁是以前的队友，喻文波……”

 “谁要是喜欢你史森明可就惨喽，喜欢上一个天然渣。”简自豪可不打算听史森明把他的朋友们一个个盘点下去干脆打断了他，毕竟史森明的朋友加起来可能得有半个LPL。

“那如果我现在觉得有个人喜欢我，但还不是很确定我该怎么办。主要是人家也没真表白……”史森明又问。

“你喜欢她吗？”简自豪反问。

“不知道。我觉得他和别人差不多。”史森明皱着眉回答。

“那就没救了。”简自豪显得有些失落，他还以为史森明开窍了。

“那我该拒绝他吗？”史森明再问。

“没表白也不适合直接拒绝，万一搞错了又尴尬……”简自豪给了建议，其实要是别人他就直接建议拒绝了，但又怕史森明这货是喜欢对方自己还没开窍，史森明活像是这种人，“或者你也可以试着相处看看，万一有感觉了呢？”

史森明似懂非懂，最后补了一句：“那怎么才能确定什么是喜欢呢？”

“就我前面说的那些。那个人一定是特别的。”简自豪也拉着史森明絮叨，把前面那些都给史森明絮叨了一遍，还偷偷想套史森明的话，但也没套出来，只得放史森明一个人思考去了。

“特别”，史森明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个词，脑中划过一个一个关系好的朋友，最终却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喻文波。方才说喻文波的时候被小狗打断了，但实际上也是他一时没有接上有了个小停顿才被小狗打断了去的。

喻文波，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能陪他聊韩国明星，不肯陪他双排，不是他的队友，也就当年认识的早点，但认识早的也不止他一个，有几个当时熟的后来还成了队友呢。但仔细想想，自己和这狗逼又贼有缘分，当年莫名认识，后来成了对手，自己承包了喻文波的出道战，亲手给了他一生一次的新人奖。

这算什么，特别有缘分吗？但也不是，他们总觉得阴差阳错，一直没法在同一个队。

最后史森明给喻文波定了个特别的名分，特别喜欢骂他，还特别喜欢被骂他，特别的狗逼，特别的崽种。这就对了，除了喻文波也没别人了。

只是张锐这边，史森明仍旧想不通。他不觉得同性恋恶心，却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张锐。其实他也怕是他自己会错意，那万一想了半天还把张锐吓到。不过如果说特别的话，张锐也是个特别的弟弟吧。虽然还有个特别的弟弟戴志春，但他俩各有各的特别法。

之后几天史森明开始观察张锐。

他一会觉得张锐很正常是自己想多了，一会又觉得自己没想多张锐可能就是喜欢自己。也就观察了几天，张锐就走了。走的时候和史森明打的招呼也算寻常，这让史森明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喜欢自己，那估计会表白吧。估计就是被他说服了，是自己想多了。

想明白之后史森明是舒服了很多，只是他也下意识地注意起了一些事情。他慢慢减少了和张锐的私聊，把很多东西都发到了“森明帮管理层”这个三人小群里，多了个洪浩轩总觉得少了一点尴尬。他还减少了和张锐双排的时间，起初是美其名曰让张锐和小C磨合，但后来就开始借着找了别人的由头来减少和张锐的双排。

这办法还是史森明学的喻文波，这搞得史森明有点乐，不会喻文波以为我喜欢他吧。

就连过年的时候，史森明照例一个个的骗红包，刚骗到喻文波的红包还没高兴多久就看到了张锐给他的消息。

骗红包技术真差，不知道跟谁学的。

想着做帮主的要把重要生存技能传授给小弟，史森明把刚骗喻文波的东西活学活用。但仔细看了看发给喻文波的话，总觉得对兄弟说没问题，发给张锐可能暧昧了一点，删删改改才发过去。毕竟他还存着一分担忧。

结果张锐倒是完全不挣扎地上当了。还问他要多少。

“500够不够？”

“不够，还要多点。”

“那520够不够？”

史森明愣了一下，把刚打的“不够”删了，但纠结了一下还是打了出去。

结果叮咚一个转账提示吓到了史森明。

张锐给他转了666。

这又让史森明觉得自己想多了，又觉得自己没想多。只是张锐这钱，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收就是了。张锐还有点失落，史森明本来想安慰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草草收场。

恰逢新年，大家互相打着电话拜年，他一个电话打到简自豪家里，关心关心那边很严重的疫情，简自豪也和他七扯八扯扯了一堆。

让史森明没想到的是，简自豪居然问起了那个和他表白的妹子。刚和张锐聊完的他有些语塞，又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简自豪还问那姑娘过年被你骗红包没。

史森明说他想骗我，结果被我反套路了，但我没收。

简自豪笑着说居然有你史森明不收的钱，那怕不是真爱了。

史森明下意识否认：“不是的。我是觉得收他的钱，不合适。”

“也是，我们打职业赚的真挺多的，收普通姑娘的钱是不太合适。说起来你和人相处的怎么样了？”简自豪问。

“不怎么样，我在尽量减少和他接触，但又怕被他发现。”史森明答。

“不是我说你史森明，之前也有妹子对你示好，你也不说嫌弃他们哪不好，就是躲着不谈恋爱。其实你哪怕现在不开始，也可以为退役之后考虑考虑……”说到退役，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简自豪率先打破了沉默，“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我们这挺好的，你也考虑考虑吧，别一味拒绝人姑娘。当然实在不喜欢就干脆拒绝了，别耽误人家。我说史森明，你是不是不是很想谈恋爱啊？”

“也……不是。我有想谈的，但是我想初恋就谈到最后。”这话说得矫情，更矫情的史森明还没说。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同心不相离。他想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多说了，就不像史森明了。

便是听到这些，电话那头的简自豪就在那笑，史森明隔着电话听到奥咪咪都在边上笑骂是不是又和史森明这个b崽子讲电话了，笑成这幅样子。史森明也不说话，就陪那头的简自豪一起笑。

最后要挂了，史森明补了一句：“新年快乐啊简自豪，明年也要一起加油啊。”

挂上电话，史森明暂时不想打给下一个。听着窗外的鞭炮声有些出神，现在大城市都开始禁烟花爆竹了，或许下次回家，这边也放不来烟花了。

世间的东西总在变，他也在变。他从那个在嫖老师怀里哭着说不走的少年，变成了笑着送走洪浩轩和张锐的人。他也曾为友情执拗，但终是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世界这个恶魔把史森明逼到了角落里，想让史森明屈服。但史森明只笑嘻嘻地不管他，继续善待身边所有的人，继续留在RNG说要陪小狗打到退役，继续固执地守着他可笑的爱情观。

其实职业选手的感情，挺乱的。职业选手来钱快，又有很多女粉丝，除了不够帅之外大概也和娱乐圈差不多。史森明知道有些俱乐部的选手来了钱不知道干嘛，有赌钱输了的，有挥霍着金钱找女朋友的，甚至还有直接出去找公主的。史森明不喜欢这些，所幸RNG管理确实严，上次队里有人打了个德州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给史森明发呆的时间并不多，毕竟给他新年问候的电话向来是一个接一个。微信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喻文波。

“新年快乐啊，狗逼。”喻文波那头也是吵吵闹闹的。

“新年快乐，”史森明难得没有回嘴，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有几分伤感，或许是因为这春节欢喜的气氛，沉默一瞬的史森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再度开口，“狗逼，你想过谈恋爱吗？”

“啊？”

一声响亮的“啊”震得史森明眉头直锁，史森明让他小点声，那边的喻文波倒是迟迟没回话，非得史森明叫了他好几句他才回过神来般回话。

“我说狗逼，你不会想谈恋爱了吧？”喻文波说。

“也不是，就是有点这方面的问题。怎么，你反应这么大，是你想谈恋爱了吗，嘻嘻，说出来让爸爸给你分析分析。”史森明说。

“滚吧，老子没多大问题，要分析也不会让你在这个老处男来分析。”喻文波说。

“老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RNG基地里这帮人不基本都谈过。”史森明说。

两人就这么天南海北的瞎扯，状似不经意，却都在心中记上了一笔。

史森明有恋爱的烦恼。

喻文波有恋爱的烦恼。

也说不上为什么，史森明总觉得心头有些堵，很特别，是他没有经历过的感受。

2020年的新年注定特别，因为一场即将席卷全球的疫情正式蔓延，而简自豪和喻文波都处于那风暴的中心——湖北。一开始职业选手们也没有特别重视，只是当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隔离在里头了，还不止他们倆。

其实不管是喻文波还是简自豪，虽然有点担忧，但主要也是针对赛场的担忧。生活方面倒是完全不愁，毕竟一线选手的财力不是开玩笑的，第一时间屯上了不少物资。

史森明反而着急，每天都要给简自豪和喻文波打电话，偶尔也给厂长打几个，无论他们怎么让史森明安心，史森明都安不下心来。

当然，他们嘴上抱怨着史森明和老妈子似的，实际上也对史森明的关心很是受用。

也就是在这一通通电话里，史森明知道了简自豪萌生了不算坚定的退意，也提早知道了喻文波离开IG的事情。那时候的史森明小心翼翼地问喻文波要去哪，喻文波说还没想好，史森明只开口和喻文波说：“简自豪可能在考虑退役。”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种隐秘的期盼。

这期盼史森明没和任何人表露过，直到某一天的晚上，他收到了喻文波表哥的消息，说喻文波可能要来RNG，已经签了意向合同。

那天史森明兴奋地给喻文波发消息，看喻文波没回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过去，同他嘻嘻哈哈说了好久的话。好像洪浩轩和张锐走之后，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但就在几天后，某日史森明和简自豪的通话里，简自豪说，他确定不退役了。

史森明几乎是开心地要窜上天，和简自豪絮絮叨叨了好久RNG的未来，挂上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这才想起，喻文波本来要来RNG。还签了意向合同。

如果RNG能同时拥有简自豪和喻文波，那对RNG来说肯定是好事。

但AD位同时存在简自豪和喻文波，对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们都不是甘心给别人打替补的人。

打开和喻文波的聊天框，史森明在聊天窗口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打出一句“简自豪可能暂时不退役了”。想想又觉得太委婉，撤回了，发了条“简自豪不退役了”。

史森明看着喻文波的窗口，显示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但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发出来。所以史森明干脆给喻文波打了电话。

一开始说的话还正常，但不像平时的小学生问候，而是带着一点不知所云的尴尬。倒是最后史森明率先直面问题，他选择了道歉。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那头的喻文波显而易见地生气了，被气笑了：“你他妈说个锤子对不起。小狗不退你肯定是最开心的人吧，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问题。怎么爷自己想去RNG还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成？”

喻文波说的是气话，史森明却听在了心里。

S9的失利，洪浩轩张锐的离去，简自豪的险些退役，疫情导致了赛季的延后。几乎所有的不顺心在听到那句“怎么爷自己想去RNG还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成”的时候爆发了。

千里之堤一旦溃于蚁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史森明第一次在喻文波面前哭了，虽然隔着电话。起初是忍不住的抽噎，到后来甚至哭得有些放肆，心里难受，各种意义上的难受。

在听到喻文波说“怎么爷自己想去RNG还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成”的时候，史森明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道歉。原来他一直觉得，喻文波会来RNG多少有他的原因。

原来没有啊。

那头的喻文波气还没消，人却直接慌了，一句一句地说着好话。只是这人嘴是真的笨，根本说不上什么好话，最后还是史森明自己缓过神来抑制住了哭声，故意装作被他逗笑了的样子。

挂上电话的史森明直接把手机关了，没有再流泪。只是一个人看着墙壁发呆。

刚才的交流，莫名让史森明想到了洪浩轩走的时候，分明走的是洪浩轩，哭的也是洪浩轩。这次分明道歉的是史森明，哭的还是史森明。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因为史森明是个情绪控制的高手，他很少哭，就算是朝夕相处的RNG队友，他也只在室友和简自豪面前哭过。除了家人和队友，喻文波是第一个。

“有些失态啊。”挂上电话的史森明早止住了哭泣，只是内心的低落却久久回荡不去，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压在心头。他想发会呆，但发呆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喻文波的事情，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就是一直念着喻文波。

大概还是觉得对不起他。虽然，喻文波说想来RNG与史森明无关。

想到这，史森明只觉得心头又沉了几分。

“算啦，我觉得对不起你，就是对不起你，要你怪不怪原不原谅的。”史森明一边念叨着，一边拿起手机看起了各队转会期的各种消息。

喻文波总要个去处，他得帮忙看看，还有哪些队伍缺AD。史森明在哪个队伍都能联系上人，在排行前几的队伍那儿一个个旁敲侧击，毕竟喻文波肯定也不会去下游队伍。

一点一点盘算，一个个排除，最后留下最合适的，居然是洪浩轩去的滔博。洪浩轩起初很惊讶，但很快配合了他帮主的行动，TES经理浩哥的微信就这么兜兜转转地推给了喻文波。

史森明推浩哥的微信时心里有开心，却也有微妙的难过，最后连日常嘴臭都打打删删，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正史森明所想，喻文波适合滔博，滔博需要喻文波。双方一拍即合，几乎是光速达成协议，快得让史森明有些咋舌。不过也是，喻文波这种人，那么久没打比赛，手怕是都痒了。

再后来的日子坎坷却平静，RNG开赛以来的状态一直不好，春季赛磕磕绊绊地进了季后赛，却在天王山脚下就被EDG打败。倒是TES一路凯歌冲进了决赛，那天史森明去现场看比赛了，看洪浩轩，看卓定，也看喻文波。TES也输了，但输得不绝望。有一把双C在大龙坑完成二打五，输归输，但对于一个磨合了不久的队伍来说已经是个奇迹，当时史森明就觉得，今年夏天会属于这个滔博。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夏天居然在MSC就提前到来了。

MSC决赛那天史森明守在屏幕前看着喻文波打败了FPX，不由想着，以前喻文波是不是也这样看过他。在RNG夺得MSI冠军的时候。

当时的喻文波看着屏幕里的史森明，又在想什么呢？

最多的应该是恭喜。但，会有一点嫉妒吗？或者说羡慕。会受到激励吗？又或者被挫败。

其实多少都有一些，但每个人都会收起那些明知不对的负面情绪，表现出全心全意的恭喜，史森明亦然。

只是他前脚给TES队员发了信息恭喜，后脚便收到了来自奥咪咪的语音电话。奥咪咪在语音里哭着说，简自豪查出了很严重的糖尿病。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史森明。她说简自豪的病真的很严重，带着哭腔说了一堆可能的后果，史森明也不去抢话，偶尔给她一些回应表示自己在听，说着说着，奥咪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按照她的说法，简自豪是不想退役的，甚至一开始还想过瞒着她检查结果，所有医生都建议，不，是强烈建议他立即退役，继续高强度的训练无异于玩命。

说到这种程度史森明怎么能不明白奥咪咪这通电话的意思，认真道：“我会劝简自豪……的。”

退役这两个字，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如果要出个不希望简自豪退役的排行榜，前二必然是简自豪和史森明。

点开了简自豪的聊天界面，却是久久没有按下通话。久到史森明直接接到了简自豪的来电。

电话那头的简自豪沉默了几秒，终是主动开口：“史森明，你说，我还能不能打。”

“能打，也不能。UZI还是很强，但简自豪的身体撑不住了。”史森明说。

“奥咪咪和你说了啊。”简自豪叹气。

“嗯。”史森明回答。

“那你想我退役吗？”简自豪问。

沉默了好一会，史森明笑了笑，不是平时那种嘻嘻嘻的咧嘴笑，极少见的，带着一丝苦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笑。他说：“想。我不想失去UZI，但我更不想失去简自豪。”

电话那头传来简自豪的呼吸声，起初带着几分急促，后来似乎转成了深呼吸，最后归于平静，简自豪说：“好。”

 “预约一下，前一天晚上，陪我双排好不好。”史森明语气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好。”简自豪轻声笑了，几分释然，几分遗憾。

这通电话就这么结束了，面对TES众人给的回复，史森明生不起一丝再回复的念头。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大哭一场。偏生，这个喻文波又打电话来了，真他妈就是个畜生。

“狗逼，干嘛不回爷消息？嗯？”

大概是正好卡在这个节点上吧，又或者是耳朵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史森明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哭，要和喻文波说恭喜，这时候人家夺冠了正开心着，但泪水到底是决堤了。

他捂着嘴不让自己的抽泣让那边听到，无视那边一直“喂喂喂”的喻文波，直接挂了电话。给喻文波发了消息：“信号不好。恭喜啊狗逼。”

你看，文字就是有这么一种神奇的魅力，可以完全不表露出你的任何情绪。附带一个常用的可爱表情包，对方甚至会觉得你很高兴，正在真心同他分享喜悦。

如果情绪能像文字一样，能够完全随心所欲地控制就好了。

史森明这么想着，溜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想把眼泪止住，结果还是忍不住的流。水还进了一点眼睛，刺得他难受。

那，笑一笑试试？回想着平日里那标志性的傻笑，史森明想要想往常那样咧开嘴笑，他才发现原来难过的时候哪怕连操纵面部的肌肉都是那样的痛苦。史森明没有像往常那样咧嘴笑，而是勾起了一边的唇角，不傻了，苦涩从镜子里一点点溢出。

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像平时那样笑了。

控制着肌肉咧开了嘴，却笑不出声，嘴终发出的，还是伴随眼泪的呜咽。史森明用手指强撑着嘴角，想让自己笑出来，最后只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不想在哭也不像在笑。

像个滑稽的小丑。镜子里的小丑用手撑开嘴角，双肩抖动，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落着泪，带着笑。

“真傻啊。”

微信的提示又响了，史森明以为还是喻文波，结果却是洪浩轩。洪浩轩发了个表情包过来问，还叫了两句帮主，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那么久没有回复。甚至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日常问号刷屏，顺便还附带了几张喻文波的柴犬图，那是史森明发给他的，两人经常没事互相耍着玩，消费喻文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问号和表情包，史森明居然真心笑出了声。笑完后他自己都是一愣，又扯出一丝苦笑，那种只牵动一边嘴角的苦笑。

结果抬头看镜子，低头看喻文波。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和这个表情包里的喻文波一模一样，只是这柴犬和喻文波都很嚣张，自己这却只有溢出镜子的苦涩。

但这个发现，终于是让史森明真心笑出了声。喻文波这个人，真的透出一股装杯和嚣张的气息。其实要说年轻人的那种锐气，张锐也有，但总归不一样，这人就是装杯。

其实这事他早有准备，只是到了真到简自豪要退役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所有的准备都及不上那一句退役带来的打击罢了。

简自豪要退役了，有很多事情要忙，要拍退役的纪录片，要做退役之后的安排，要找各种各样的人录退役祝福。退役的事情其实早就有了点准备，俱乐部那边也有些安排，但或许人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快用上。有时候简自豪会想，让自己最后下定决心的，到底是糖尿病，还是史森明的那句“想”。但他现在没空多想，他把宣布退役的日子定在6月3号，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了，比起多想，他得早点把这些都忙完。毕竟他还欠史森明一场退役前夜的双排呢。

有些事情他让奥咪咪和俱乐部帮他做，有些事情则坚持自己去，比如联系职业选手。除了一些没法直接联系到的国外选手，他都是自己联系的。一方面是体现他对这些选手的尊重，另一方面他也有私心，他找的这些人很多也和史森明关系不错，他会在找这些人的时候加上一句“能麻烦最近陪史森明聊聊吗”。

收到简自豪消息，喻文波还有些愣神，再回忆夺冠那天古怪的史森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了简自豪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告诉史森明的。简自豪不知道喻文波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告诉他是5月31号。

喻文波一下子想通了很多，想通了那天为什么明明显示对方信号良好，史森明却没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想通了通话时的一些奇怪声音。

那天的史森明，大概在哭吧。自己又说了什么呢？好像骂了他狗逼，还是畜生？

记不清了。唯独后悔自心底蔓延，一瞬间炸满了整个胸膛。如果那天自己稍微温和一点，如果那天自己多问几句，是不是史森明就会向他哭诉了呢？

可是，没有如果啊。所以，该做好现在。

比起现在就录好给UZI的退役祝福，他选择立刻去找史森明。

喻文波是决定了就不会犹豫的人，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史森明他在哪，史森明被问的有些懵，喻文波倒是不管这些，问到地方之后直接让史森明原地不要动，等着他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史森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又发了几个问号，喻文波通通没有回。他只想第一时间见到史森明。

直到喻文波找到史森明，看那人还在低头看着手机，才给史森明回了消息。

“抬头。”

看到消息的史森明茫茫然抬头，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懵，就看到笑着冲他挥手的喻文波，像只挥着手吐着舌头讨好主人的柴犬。

“史森明，那个，对不起，”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真到了史森明面前，喻文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史森明，手紧张地不知道该往哪放，“那天，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史森明看着这样的喻文波觉得有些好笑，喻文波这么装杯的人，原来也有这么害羞的一面啊，升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便故作低沉，低头不看他，也不说话。其实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个时候来找他，想一想大概也就猜到原因了。

这搞得喻文波真的有些紧张，最后猛地一跺脚，直接抱住了史森明：“想哭就哭吧。”

史森明伏在他肩膀上抖了半天，喻文波都以为他要哭了，结果他却是笑出了声：“狗逼，你真的，哈哈哈哈，没见过你这样子。这事，都过去那么多天了，我早想通了，你倒是真的很担心我嘛嘻嘻嘻。儿子这么孝顺爸爸，爸爸就安心了。”

这下轮到喻文波傻眼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松开史森明还是不该松，就干脆抱着史森明掐他的后颈来表示他的不满。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史森明就是喜欢互掐后颈。

史森明也毫不示弱，反手也掐住了他的后颈，两人彼此笑骂着，却都没有发现原本便靠近的身体，几乎无缝地贴到了一起。

先警觉的是喻文波，他自认对史森明有着不弱的欲望，所以想趁着还没出什么事先把史森明推开。谁想史森明这家伙不依不饶，被推开后直接趴到了他身上，从背后袭击还可以让喻文波更难还击。

于是他们的身体，从一种紧贴变成了另一种紧贴，让喻文波意外的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无奈，心疼还有好笑。

隔着语音和他打游戏的史森明勾着他的欲，而现实中这个活灵活现的史森明勾着他的心。

那个隔着语音的史森明让他疯狂，这个不论如何都要笑的史森明让他心疼。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或许是没有对着史森明的正脸，却又切实感受着史森明的存在，此时的喻文波安静而坦诚。喻文波轻声道：“有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

不用顾忌我的心情，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我没事了啦。小狗要退役，我肯定难过啊……但其实，也早就有准备了。大概也就难过那么一小小会就好了，嘻嘻嘻。反正以后也不是见不到啊，你看洪浩轩去了TES，张锐去了ES，他们不还是森明帮的人。那小狗只是退役了，而且还在上海，我想见都可以去见，还可以买通奥咪咪让他过来，其实也没什么的嘛。反正，天下……”史森明说着，但还没说完就被喻文波打断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到底多喜欢这句话啊。”喻文波无奈道。

“嘿嘿，反正就是这样。简自豪不是RNG的UZI了，但还是我的简自豪了，就没关系，嘻嘻嘻。”史森明就这样趴在喻文波背上，边说边笑。

“那，”喻文波问，“你还是我的明神吗？”

其实问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话问得矫情，不知掺杂了喻文波多少的私情。但也确实是下意识地，就问了出啦。

“当然，一直都是。哥们。”史森明也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趴在喻文波背上偷笑。

喻文波也不知道，只知道得了肯定答复的自己气血上涌，脸上热得不行，想把史森明甩下去，又怕史森明看见自己通红的脸。

但少年人的心动从来是掩饰不住的，喻文波只听背后的史森明笑道：“狗逼，你怎么这么紧张，心跳这么快。”

这话听罢，喻文波的脸更红了，直接把身后的史森明扯了下来，反手自己扒到了史森明身后，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笑得开怀：“崽种，你这心跳也不慢啊。”

“这，这还不得怪你。突然叫什么明神，都多少年了。”史森明也说不清为什么，但确实，自己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无数分。

“算了，”把史森明也搞成了大红脸，喻文波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史森明，毕竟一个人脸红丢人，两个人一起脸红就没什么了，“你，真的没事了？”

“能有什么事，你还不知道我，”史森明拉着他坐下，自己坐到了他身边，转头看他，眉眼弯弯，笑得一如往常，灿烂中带着傻气，“我不是不会难过的人，但我想通的很快。”

不是不会难过，只是会很快把难过扔在原地，带着快乐奔向未来，这就是史森明了，喻文波自是知道的。

“不过，”史森明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傻笑着的喻文波，“你特地跑来就是找我道歉的啊，嘻嘻嘻。儿子还真是孝顺。”

“是又怎么样。”喻文波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但此时除了硬着头皮回复，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怎么样，就是，谢啦，”史森明说，“倒是你记得之前转会期那会，简自豪说还要打的时候吗？我那时候也找你道歉，还哭了，贼几把丢人。你现在也找我丢了波人，我们扯平了。”

“那还是哭比较丢人。”喻文波下意识回怼。

“嗯？喻文波，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嗯？不请爸爸吃个海底捞你还想走，嗯？”说着史森明搂上他的肩，“走，海底捞去，你请客听到没有，狗逼。”

喻文波连连应是，看史森明在那笑，一边怼回去，一边跟着他傻笑。

史森明没事，就是最好的了。